波音梦工厂

  作者：密西西路

        今天去波音公司看飞机。来西雅图之前就听说波音的工厂就在西雅图附近。下榻青旅之后，就开始研究挂在旅店墙上大大小小的广告纸，果然发现了“波音之旅”的广告，但很贵，包接送，加上税要65美金。我打算自己去，因为门票只需要18美元，我想，路费怎么贵也不会达到47美金吧？我在青旅的室友知道我打算去波音公司之后，表示想跟我一起去，我们便一起研究怎么去。但是，我在谷歌地图上怎么都找不到乘坐公交前往的方式，青旅的员工也不清楚，他们只知道交65美元跟旅行团去。这便陷入了一种困境，要不就花65美元去，要不就不去。正在我要放弃之际，她提出为何我们不搜一下别人的游记，说不定他们会提到如何从西雅图去波音公司。果然，我们在网上搜到3篇关于波音公司的游记，这些游记有提到怎么从西雅图市区去波音工厂的，也有人说他们坐公车去到侧门，不光进不了工厂，还是个类似机密的军事禁地，但是他们很幸运，遇到什么人，把他们送到正门。那我们肯定不能冒这个险。

        在网上搜索了一轮之后，我开始逐渐理解这边的行政区划和地理位置。我们习惯说，波音公司在西雅图附近，其实只是因为西雅图比较出名。正确来说，波音公司是在马科尔蒂奥Mukilteo，而不在西雅图，两市同在国王郡King’s County。在美国，county郡/县是在city市的上一级行政单位，那我们很容易会进行这样的类比：假如美国是从州到郡县到市，那是不是美国的州对应中国的省，美国的郡县对应中国的市，美国的市对应中国的县？事实上，这样的类比是不太准确的。美国和中国在政体上很大区别之一就是，美国是联邦制国家，而中国是单一制国家。美国的宪法第十修正案，也就是权利法案的最后一条，规定了美各州拥有独立的自主权，所以，每个州下面的政体是怎么设置的，由州政府来定，而不是由联邦政府来确定。于是乎，有一些州，比如说路易斯安那州，在州下面就是以教区来区分行政区域的，在阿拉斯加州下面是以局来划分，这是比较特殊的。大部分州下面有两级政府，一级是郡县，一级是当地政府。当地政府可以是各种形式，市city，镇town，局borough，或者村village。

        在稍微有一些了解之后，我意识到，如果我要从西雅图去马科尔蒂奥，我要坐郡里面的跨市班车，我要先出西雅图，再进马科尔蒂奥。了解到这一点之后，我就不再求助谷歌地区了，我找了西雅图当地的公交车班次，西雅图附近几个市的公交车班次，以及国王郡的跨市交通指南。终于敲定了前往波音公司的路线。谁知道，临出发的时候，室友突然又说不去了。我也没说什么，收拾一下，自己就出发了。后来，室友说很佩服我的勇气，她看到复杂的路线、花费的心机和时间，就退缩了。

        青旅附近的餐车，在波特兰会见到更多。

        波音工厂Future of Flight Aviation Center & Boeing Tour在马科尔蒂奥Mukilteo，距离西雅图约40公里。我在青旅附近的第四街和派克街（4th Ave & Pike St）坐市际巴士511到Ash Way P&R，再转Mukilteo市内巴士113到Hwy 525& 92nd St下车。

        今天天阴，偶尔有些阳光，也穿不过云层。路上的风景很美，这样的植被跟我想象中的加拿大是一样的，阴冷潮湿，松树细叶，点缀其中的小房子。我和巴士司机说我要去波音公司，他让我比计划中提前一个站下车，我听了他的话，下车之后却找不到路。我开始担心了，我想起了网上看到的日志，说他们下错车，走到了侧门，进不去。难道我要在一个军事禁区，等待好心人把我送到正门？后来，我并没有等到好心人，而是直接走到便利店问起了好心人。好心人是一个印度大叔，他用带有印度口音的英语给我指了路。

        我沿着坡路网上走，看着升高的地面和下降的房子，最终看到面前的建筑群和平地，我想，我到了。

        波音公司的游客中心有一个展厅，有游客商店。如果预定的话，门票是16美金，没有预定就是18美金。另外要花1美元租用他们的储物柜，因为在参观工厂的时候，不可以带任何电子设备，不能拍照。

        工厂导览是分时间段的，我在等待的过程中，先去了游客中心的观景台。从观景台看过去，这里和任何一个机场都是一样的，停机坪、机场跑道、起落的飞机，以及各家航空公司的飞机，只是少了喧闹的游客，显得很安静。我静静地站在观景台上，像一个潜进秘密基地的间谍，好像在等待什么，我睁大眼睛，屏息凝气，仔细地看，用力地记住周围发生的事情——飞机起飞、降落，除了机械的声音，就没有别的声音。

        这里的飞机都是全新的。升降的飞机都是刚完成测试的新生婴儿，航空公司派他们的驾驶员到这里试飞新飞机，如果没有问题就把飞机开回去，进行真正的首飞。我旁边有个大叔，他说他是来看朋友首飞的。他的朋友就坐在这家阿联酋航空的飞机上。当他提到他的朋友时，他用的是“她”，于是我脑补了一下，美国大叔和年轻女飞机师的浪漫艳遇，并内心祝福他们在某次航班上再次相遇。

        飞机起飞之后，大叔放下了摄影机，兴奋地朝高飞的飞机挥手，大喊再见。我被他的情绪感染了，也跟着激动起来。因为你在见证的，是每一架飞机的首飞，就像看到一个新生婴儿蹒跚学步，见证他们扶着墙，最终靠自己走了起来。 

        随后即进入了波音工厂参观，这里被誉为是全世界最大的建筑。工龄长的员工可以直接把车停在工厂门口，工龄短的员工只能把车停在很远的停车场，再坐公司的摆渡车到工厂门口。带我们参观的是游览中心的经理，我问他波音公司为什么要开放工厂给游客参观呢？他说这是因为大家都想看，而对于波音公司来说，也是培养潜在客户，if it is not boeing, I will not going。但根据我的经验，我觉得空中客车要比波音公司坐得舒服。

        大概因为反垄断法，波音公司拆成了几块，包括目前波音工厂，发动机，还有航运。航运就是United Airline，之后因为并购什么商业运作，现在波音基本上和航运脱干了。他们也用劳斯莱斯的发动机。不同的飞机型号会用不同的发动机。每辆售出的飞机像汽车一样，有保修期。飞机卖给你的时候会加上几百万的油，让你试飞。钱分三次给，下了订单才生产。至于为什么叫波音707，其实就是一个气势的问题，觉得叫出来好听。那用完7×7之后怎么办？那以后再说。飞机的不同部件也从不同的地方采购，比如皮沙发这些没有什么价值含量的产品，就多是在中国做的。这也打破我对波音公司原有的印象。在我高中课本里，波音公司呢，就是美国独资，完全靠自己的公司。而空中客车呢，就是整个欧洲不同国家合作的结果。体现了两种不同的商业逻辑。现在看来不是，大家都在寻求一种最有利，成本最低的运作方式。

        美国在1914年就开始班机商业航线运作，1925年福特汽车收购了一家飞机制造公司，开始建造全金属的福特三发动机飞机，这是美国第一家成功的航班飞机，可以载客12名。在我的印象中，航班是90年代才逐渐兴起，并在今年逐步发展的交通运输工具，但它起源于美国，也早在近100年前发展于美国。工厂不能拍照，我们参观了波音787，波音737，波音777和波音747的生产线。787是波音的新设计，机身呈流线型，他们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Dream Liner，梦想航线，非常唯美的名字。现在波音公司在全球推广787，也在大客户地区进行787试飞。787生产线的大门上挂着不同航空公司的机翼，这些都是购买了787并且交货了的航空公司，大概放了20多个，有重复的，以日本的航空公司为主，包括全日空ANA和日本航空。因为787的造型、787是Dreamliner、787是新生的婴儿，我特别喜欢787，但是我后来发现787有很多故障，不少航空公司要把787退回来维修。

        虽然有很多的专业术语我没有听懂，但是我还是很开心，看到了波音飞机的生产线。回来的时候有些累，天有些阴冷，这是华盛顿的常态。

写于2013年2月

注：1-本文源于密西西路的供稿，感谢密西西路对時光城份|Sitytime.com的支持。

2-本文照片由密西西路提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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